【执剑之刻】段子6-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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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含嵐雪/光國/一刀齋/樒。
祝食用愉快。
#6 食夢貘 *(萩嵐雪)
「光,是危險的存在。人類的生命被光照亮的部分,就如同植物的花朵,一個夏季後便凋謝了,只是幻影。
「數百年間,見證了生長和枯萎的不斷更迭,心臟被虛無感侵襲。
「只有我記得嗎?
「我真的存在嗎?
「但終於被我找到了,地表下的部分,不會被光侵蝕的黑暗之地,夢的莽原。
「人類的夢,是永恆的。唯有在夢中,代代延續的遠古的夢境中,我和所有人一般年幼,一般長壽。我存在著。
「闔上眼睛吧,別怕,只會是美夢。
「我會把噩夢通通吃掉。
「不要醒來,不要死去,不要忘記⋯⋯
「我。」
#7 遲行跡*(德川光國)
幕府大老今天也很操心,聽聞將軍將南蠻獻上的酒盡數送予光國大人了。
「反正天下五劍都已尋回,稀人也退回常世,讓副將軍放鬆一下又何妨?」將軍大人展扇遮住唇邊狡黠。
「⋯⋯話雖如此,光國大人近來飲酒越發過了,多少還是該加以約束。」
「由著他去吧,忠勝也該明白,他本來就是貓一樣的性子,拘不住的。
「更何況,他也並非是全不知分寸的人。」髮絲遮掩下的藍眸,隱晦地閃過微光。
今天也很操心的幕府大老,正坐在罪魁禍首面前。
「哦呀,忠勝每次露出老爹神情,我都很怵呢。」
「那就請您保重自己的身體。」語氣稍稍加重了。
「好啦好啦,下次會注意的。」蒼白的唇勾起不經心的弧度。
「光⋯⋯」
並不死心的忠勝正要繼續進言,對方卻只是出神地望著庭院盛開的早梅:「這麼久了啊⋯⋯」
看似無頭緒的一句話,卻讓忠勝心頭隱痛。
不是向來如此,
他也曾窺見,青年與少女在梅樹下相偎的身影,少女鴉青的長髮垂落在青年肩上。
偷來的這一刻,
從不問前路的貓也曾有過歸處。
「若真是全不知分寸的話,或許就不會這樣難過了。」
早梅兀自吐芳,並不企望人間。
而貓雖說是隨心所欲的動物,
一旦被馴養了的話,反而會害怕自由。
#8 魃 *
「為中津國帶來光明之人,鬼丸國綱之主。」
『女人持刀可是大忌啊,神明會降下災厄的。靠女人來拯救天下這種事傳出去,幕府顏面何存?』
「我們需要你的力量。」
『因為你的無能,死了多少無辜的人。』
「救救⋯⋯我們⋯⋯」
『為什麼,偏偏是你還活著?』
「只要是公主所希望的,一定為你取得。」
『對鬼丸公主最後的請求是,用你的血來染紅三葉葵吧。』
「哪怕吾身殞落,我也一定會保護你。」
『快逃。』
#9 忘れ草(伊東一刀齋)
對她最後的記憶是,血染的袖角,和握住他的手。
「對不起啊,老師。
「還是把鬼丸國綱還給你了。」
到最後,也沒敢看她的臉。
但那隻手卻灼痛了他的視網膜,只要闔眼就能看到。
枝蔓般纖弱潔白的手,從無邊際的黑暗裡,探向他。
好痛啊,連眼淚都流不出來。
「你要做到的事,只有一件,奪回鬼丸國綱。」
「我要奪回鬼丸國綱。」
於是,喪失記憶的少女持刀擋在現任鬼丸之主面前。
「拔刀吧。」
「公⋯⋯主⋯⋯」眼前的男人破綻百出。
她提刀劈去,將男人迫向死角。他終於開始回擊。他似乎總能預測到她下一步行動,她節節敗退。數回合後,刀被打飛了。
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,只聽到刀刃破風之聲。
什麼都沒有發生。
她睜開眼,刀尖堪堪停在她眼前。
「為什麼,不殺了我?」
男人的身影將湧向她的光線切割開,看不清他的神情,只能看到握刀的手在微微顫抖。
「你走吧。
「別再出現了。」
男人收刀離開的背影,莫名地,感覺悲傷極了。癱坐在地上目送他離開的少女,抬手撫上自己不知何時被淚濡濕的臉龐。
對那個男人最初的記憶是,沉冽的刃光,和握著刀的手。
(本篇靈感來自 @镰刈_热情似火一刀太太 ,感謝授權。)
#10 A Fanatic Heart(樒)
他不敢看向她,不敢開口。
狂熱的心臟在喉頭跳動,想要突破他以痛苦封緘的雙唇。
它已經另覓主人,這具怯懦的軀體不過是囚籠。
曾想用顫抖的雙手歸還它,雙手也是怯懦的。
「如果被拒絕了呢?
「如果再也見不到了呢?
「怎麼辦?」
轉眼間,整個軀體都震動起來,山谷回聲般,空洞地問:「怎——麽——辦」
再啜飲空虛吧,
再沈湎夢境吧,
忘 記 吧。
心臟仍在跳動,仍舊狂熱,
在覓尋到歸途之前,它拒絕停止。
————
*6 有貘就是神獸白澤的說法。
*7 出自李白《長干行》。
*8 魃,中國神話的乾旱之神,黃帝之女。黃帝與蚩尤交戰時,雨師水伯作亂,便召來魃止息風雨。戰後,魃未能返回天庭,留在人間卻因法力帶來旱災,後被黃帝囚於系昆山。(注釋快比正文長了。
德川將軍家的家紋是三葉葵圖案。
吾身殞落是光國的台詞來著,所以勉強算是光國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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